报告节选 ① | 高等教育数字化的趋势、阶段与变革——《无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报告》节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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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慕课与在线教育联盟秘书处.高等教育数字化的趋势、阶段与变革——《无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报告》节选一[J].中国教育信息化,2023,29(1):3-8.DOI: 10.3969/j.issn.1673-8454.2023.01.001.

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专刊

高等教育数字化的趋势、阶段与变革

——《无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

数字化发展报告》节选一

世界慕课与在线教育联盟秘书处

摘要：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数字技术所蕴含的巨大潜力正充分释放。普及水平日益提高的世界高等教育，在迎来新发展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和挑战，传统理念和模式受到冲击，多样化、个性化、现代化成为客观而普遍的需求。由世界慕课与在线教育联盟秘书处组织编写并于2022年底发布的《无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报告》，在前言部分提出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的三大趋势：数字革命将加快高等教育系统性变革，世纪疫情将挑战高等教育防范和抵御冲击的整体能力，可持续发展也将重塑高等教育理念、模式和实践。为更精准地研判与预测世界高等教育整体态势，报告将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一是转化阶段，即数字技术融入融合到高等教育体系之中；二是转型阶段，即高等教育实现自我转型与提升，高校内部各项业务流程实现再造；三是智慧阶段，即高等教育将完成再造，与社会之间的界限进一步打破。在此基础上，报告提出加快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促进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深度融合的六大变革方向：树立更加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建构更为智慧化的教育流程；实现更加多元化的教育评价；培育更加联结开放的教育文化；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教育服务；构筑更加可持续的高等教育体系。

关键词：世界高等教育；高等教育数字化；数字学习革命；教育数字化转型；教育数字化转化；智慧教育；数字技术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454（2023）01-0003-06

一项科技发明的生命力和影响力，能创造多少可能，取决于时代和社会的需要，还有我们主动运用的意愿和动力。

在人类发展历史上，没有哪一个领域没有发生过技术引发的系统变化。技术革命往往带来颠覆性变化，其广度、速度和深度超出我们固有的思维框架，也超乎我们原本的预想。我们运用技术的力量，为理想和追求服务。在前进的道路上，人类也会遭遇疫情这样共同的灾难和挑战，但没有哪一次巨大的灾难不是以历史进步为补偿，每次重大灾难的发生总会孕育新的历史机遇。

面对今天这场数字革命，我们未知的还很多，不可预见的还很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我们持有足够的信心、敏锐的眼光、切实的行动和富有远见的洞察力，给数字化应用创造足够的条件和空间，这场革命将会带给高等教育无限的可能。

顺应历史潮流，才能与时代同行。21世纪以来，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呈加速度向经济社会各领域全面渗透融合，深刻改变了几千年来人类社会形成的生产生活方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数字技术所蕴含的巨大潜力充分释放。数字化转型作为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途径、促进制造业服务业融合发展的载体、增强全球产业分工体系稳定性的保障，正在加速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变化。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已成为关键生产要素，正在引发全球范围内对适应数字时代的创新人才的空前迫切需求。

与此同时，普及水平日益提高的世界高等教育，在迎来新发展机遇的同时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和挑战，传统理念和模式受到冲击，多样化、个性化、现代化成为客观而普遍的需求。如何打破传统的高等教育模式，重塑高等教育新形态，世界各国都在思考和行动。

一、全球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的三大趋势

（一）数字革命加快高等教育系统性变革

高等教育与经济和社会发展是伴生关系。农业社会以手工作坊式的小规模生产为主，高等教育往往是以私塾、学院等形式进行一对一的个别精英式教育。蒸汽机的发明引发工业革命，技术推动社会生产方式转变为以城市化和批量化为特征的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工业社会对知识的专门化要求高，劳动者要掌握专门的知识和技能，专业教育逐渐取代自由教育成为高等教育的主流，高等教育与科技发展的联系也日趋紧密。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发明将人类带入了信息社会，数字时代信息传输更加高速便捷，数字经济成为世界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新引擎，批判性思考、协作沟通、问题解决、人机互动等能力占据更加突出的位置，人才培养的差异化、多样性和创造性，都要求高等教育加大创新步伐。

系统性变革需要数字技术的支持。当前，数字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应用水平和规模大幅提升。虚拟空间等技术打破物理空间的局限，形成多维交互教学场景；基于大数据的学习分析详细记录学生的学习过程，提供学习过程评价等方面支持；元宇宙相关技术创设与教学内容高度关联的虚拟情境，通过即时反馈以及高沉浸式体验，形成新型的教学情境；人工智能把教师从繁重的重复性和机械性劳动中解放出来；等等。数字技术的创新发展，加快推进高等教育转型升级，不断提升高等教育品质。

（二）世纪疫情挑战高等教育防范和抵御冲击的整体能力

联合国2022年教育变革峰会对当前全球教育危机展开了广泛讨论。2020年以来，约有1.47亿学生失去了一半以上的面对面教学。2021年有2.44亿儿童和青年失学。这是有史以来对教育的最大破坏，进一步加剧了学习危机。在新冠疫情对全球教育带来的广泛而深刻的冲击中，高等教育也不例外。疫情使得原有高等教育方式暴露软肋，对全球高等教育应急治理能力和适应未来发展的教育变革力带来挑战。这些挑战包括：教师和学生的身心健康受到威胁，高等教育的可持续性受到影响，学校面临的财务压力加剧，国际高等教育交流的不确定因素增加，等等。受疫情影响，世界经济增长持续放缓，致使高校毕业生就业竞争加剧，直接影响学历教育的完成水平。所有这些，都需要高等教育寻求新的突破，以更好地预防、准备、应对和战胜未来可能遭遇的各种危机。

疫情危机直接推动了数字技术的有效应用，使全球远程教学取得前所未有的创新。新冠疫情以来大规模在线教育的实践，推动高等教育更新教育理念、变革教育实践、把握疫后教育变革趋势。2021年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提出要开发高质量的数字学习内容，并支持教师掌握远程和混合教学弹性教育系统。可以预见，后疫情时代在线教学和混合式教学、利用数字技术提高教育的重大危机应对能力将成为常态。特别是对于弱势群体和低收入国家而言，利用数字技术抵御疫情对于高等教育体系的冲击成为重要的战略选择。

（三）可持续发展重塑高等教育理念、模式和实践

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提出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SDG4），即确保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促进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世界高等教育入学人数从2000年的1亿，发展到2020年的2.35亿。保障公民享有公平和可持续的高等教育机会成为各国发展的长期战略，让全民接受高质量的高等教育成为全球的共同愿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的第二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特别强调，要建立质量保障体系，形成多种评价模式，形成一种质量文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的第三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进一步强调，需要重塑高等教育，为世界高等教育未来的可持续发展绘制蓝图。

高等教育可持续发展包括使用低碳环保的能源、保护全球气候、维护性别平等、助力形成可持续发展城市和社区等。第三届世界高等教育大会报告《突破极限——重塑高等教育的新路径》，对未来发展强调“包容”“创新”“协作”“可持续”，提出六大变革方向，包括公平和可持续地享有高等教育、为学生提供更全面的学习体验、推动跨学科超学科开放与交流、提供满足青年和成年人终身学习需求的途径、构建内容多样和方式灵活的综合学习体系、技术赋能高效的教育与研究。高等教育作为推动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展现出高等教育变革与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双向支撑关系，回应数字时代可持续发展现实需求成为全球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任务。

高等教育是孕育和创造新技术的重要源泉，也应该是新技术运用的先行者。数字技术给高等教育理念和模式带来的是一场颠覆性变革。利用现代信息技术，高等教育在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等方面不断创新，不断实现流程再造、结构重组和文化重构，不断改变发展动力结构，变革研究和实践范式，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在不确定的未来世界中提高个体和人类社会的适应能力。数字化转型利用同样的资源办更好的大学，办更加公平的大学，为更多的学生和社会公众提供优质高等教育资源，为高质量内涵式发展创造条件。

二、全球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的三个阶段

高等教育数字化可以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把握。宏观层面，需要重塑高等教育全生态，服务于世界经济社会数字化发展大势；中观层面，需要创新高等教育模式，建立高等教育新范式；微观层面，需要依托数据要素，构建高等教育发展新路径，实现教育全流程的数字化改造。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数字技术应用于教育过程分为四个阶段：起步、应用、融合、转型，为学界、业界研判和定位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阶段提供了参照和借鉴。随着高等教育数字化的转型和深入发展，部分国家的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在成功转型的同时，正在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为了更为精准地研判与预测世界高等教育整体态势，《无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报告》将高等教育数字化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 

（一）转化阶段：数字技术融入融合到高等教育体系之中

基础设施建设逐步完善，软件硬件逐步磨合，数字技术整合应用到高等教育领域。教学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教学目标、内容、活动、评价、环境等核心要素在物理及网络融合的空间里重新优化和组合。围绕学习者的需求，遵循需求牵引、应用导向的原则，融合、升级、增建教育公共服务平台，汇聚易用好用的优质资源，打造新型教育资源库。

（二）转型阶段：高等教育实现自我转型与提升，高校内部各项业务流程实现再造

通过对数据的深度分析和价值挖掘，实现教育各要素、各环节的全面数字化转型。基础设施与环境、教学与科研、管理与服务等均以数字化的方式进行；实现物理空间和网络空间的融合，大学的教学与人才培养过程各类场景将得到数字化的构建；大学组织形式、教学形式、服务形式、治理形式等将发生深刻变化。大学通过数字化技术实现治理现代化，为教与学提供全过程、智能化、个性化服务，满足学习者多元的学习需求。

（三）智慧阶段：高等教育将完成再造，与社会之间的界限进一步打破

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轮信息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深度应用，将促使高等教育更加以人为本，实现虚实联通，促进学习者的具身发展；促使高等教育更加精准，实现知识共享、快速创新和精细化管理，为高校数字化变革提供创新的管理和服务，利用优质的数据资源和可信的算法，提高决策的有效性和效率；促使高等教育更加公平，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优质的教育教学资源，高等教育的优质化和公平化得以兼顾；促使高等教育更加开放，学生入学和毕业之间没有界限，通过模块课程学习获得的学分和学习过程数据将被作为认证的基础；促使高等教育更加个性化，根据学习者多元的学习需求，灵活调整教育资源配置，构建形成智慧学习空间。智慧阶段将实现高等教育理念、教学模式、教育治理整体性变革，全面赋能学习者发展，形成教育全新生态。

三、全球高等教育数字化未来发展的六项变革

可以预见，通过加快高等教育数字化转型、促进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的深度融合，将从“物”的层面和“人”的层面协同推进，打造更加公平、更有质量、更加美好的未来高等教育，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一）树立更加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

新形态下的高等教育顺应信息化社会的人才培养需求，注重以人为本、开放多元、全面发展。把智能技术的思维融入到教与学、管理与服务等过程，兼顾群体的需求和个体的差异化特征，提供大规模的个性化教育供给，支撑高位均衡，促进人的全面、自由、个性化发展。

（二）建构更为智慧化的教育流程

在数字技术支持下，通过对数据的深度分析和价值挖掘，各流程将实现再造。高校教学与科研将以智慧化的方式进行，教学与人才培养过程各类场景将得到提升构建。数字技术赋能教与学的全过程，为整个教育流程提供更为智能化且个性化服务。

（三）实现更加多元化的教育评价

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提供更加多元的过程化教学评价，建立智能、快速、全面的分析系统，实现教学活动全过程的评估监测与管理。通过创新信息化评价工具，全面记录学生学习实践经历，客观分析学生能力，提出个性化学习方案，从而提升其学习效果，真正实现教学的规模化与个性化统一。

（四）培育更加联结开放的教育文化

新形态下的高等教育文化是一种通达、联结的文化。随着学习环境的改变、学校组织的变革、教育系统的重构，传统教育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心理文化都将发生重大转变，全新的教育文化将逐步建立，教育系统的内在品质将得到全面提升。

（五）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教育服务

高校将为师生建立智能开放的教育教学环境和便利舒适的生活环境，围绕教师、学生、管理者的多层次现实需求，实现以人为本的个性化创新服务；将开展基于大数据的教育治理分析，支撑科学决策，提高管理服务效率。

（六）构筑更加可持续的高等教育体系

数字技术的赋能有利于进一步分析高等教育发展的客观规律，形成教育教学的有益经验，提升教育教学实践的科学化水平；助力学习者形成可持续发展需要的科学知识、价值观念、行为习惯与生活方式，培养终身学习理念下可持续发展的理性精神。

未来，高等教育数字化的发展目标将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社会的全面进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多个方面展开。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包括促进个体的价值塑造、促进个体的能力培养、促进个体的知识发展；促进社会全面进步，包括促进学习型社会的建设、创新型社会的建设，以推动人类社会中经济、政治、文化、民生、生态环境等各方面的均衡发展；促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包括促进各国加强沟通、促进各国扩大共识、促进各国深化合作，以共同面对、应对未来高等教育发展所面临的挑战与机遇。未来的高等教育，将打造数字化、智能化的高等教育体系，以满足学习者个性化、差异化、个别化的学习需求，从而建设全民化、终身化的学习型社会，以能够更好地应对全球化的挑战与机遇，增强自身竞争力。未来的高等教育，需要营造更加开放包容的教育环境，以促进融合创新，实现多元时空中教师和学生的协同创造，从而促进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的融合协调发展，创建出一种面向社会各阶层、多群体的更加开放、更加公平的高等教育系统；需要顺应数字化时代潮流，创新合作机制，以加强学科领域的科研合作和国际交流，并建立多边共建共享机制，以完善全球化资源与平台的融合和建设。

技术终究要满足人的需要。数字化正在催生学习的革命，这场革命将使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更为可能和便捷，“以教定学”将更快地走向“以学寻教”，个人的学习力和高等教育的生产力都将得到进一步解放，高校、个人和人类社会将从中获得更大的力量和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各国高等教育之间的联系和合作将更加紧密，全球教育共同体将更有力地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Secretariat of the Global MOOC and Online Education Alliance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Abstract:The new wav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has brought unprecedented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and the huge potential contained in digital technology is being fully released. While ushering in new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the increasingly popular global higher education confronts many difficulties and challenges. Traditional concepts and models are being impacted, and diversification, individuation and modernization have become objective and universal needs. Infinite Possibilities: Report on the Digital Development of Global Higher Education produced by the Secretariate of the Global MOOC and Online Education Alliance in December, 2022 points out three trends in the digital development of global higher education: The digital revolution will accelerate systemic changes in higher education, the pandemic of the century will challenge the overall capacity of higher education to prepare for and withstand shocks,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will reshape the ideas, models and practices of higher education. In order to evaluate and predict the overall trends of global higher education in a more accurate manner, the report divides the digital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to three stages: The transformation stage witnesses the integr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to the higher education system; the transition stage, where when higher education realizes its transformation and promotion, rebuilds the internal business processes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 smart stage, where higher education completes its reinvention, breaks down the boundary between higher education and society. In order to accelera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promot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higher education, this report highlights six reform directions: developing a more people-oriented education concept; designing smarter education processes; realizing more diversified educational evaluation; cultivating a more connected and open culture of education; providing more individualized education services; building a more sustainable system of higher education.

Keywords:Global higher education; Higher education digitization; Digital learning revolu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Digital conversion of education; Smart education; Digital technology

编辑：王晓明   校对：李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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