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困境：当代景观学的理论与工具
本文翻译并节选自ETH建筑学院景观设计学系主任克里斯托弗·吉鲁特（Christophe Girot）的论文《地形学的优雅》（The Elegance of Topology），阐述了地形学的思维与3d点云模型如何分别作为理论和工具推动当代景观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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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形学的优雅》（节选）
作者：克里斯托弗·吉鲁特/Christophe Girot
ETH建筑学院景观设计学系主任、教授。
另一个模型（The Other Model）
2011年初夏，在我主持的会议上，我与另外三位学者就景观设计理论的现状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我们讨论的问题在于，是否存在一个简单的术语，能够同时表达对景观既是诗性的又是建造性的理解？在建筑方面，术语“建构”帮助建立了关于设计和建造的一种通用的理论；而在景观学方面，一个可以帮助定义场所和时间的结构性意义，并敏锐表达一个景观本质的术语仍然是缺失的。我们倾向于采取主观的术语，将景观描述为一个好与坏、美与丑的综合体，而不存在某个确定的取向。今天的机构倾向于以规范的方式来调节和塑造景观，以至于指出两个场所之间的区别变得非常困难。
我们从一个长期存在的地形智能（intelligence of terrain）走来，并且相信这种传统可以通过巧妙的简单性来恢复。我们能够重新点燃对场地物理现实的更新的理解，以及可以被反译为某种设计观念的优雅性吗？模型工具能够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复制场地所有的物理特性。它们展示了景观特定的，不能在平面中描绘的方面。这些依赖着强大的三维数据集的模型工具不便于解读，很难被转化为有意义的、可行的形式——尽管它们看起来确实令人愉悦。尽管如此，这样的模型仍然可以为设计提供一种强大的、灵通的基础。在这个大数据的时代，存在对一种新的、有洞察力的、可以优雅地恢复地形精神的方法的需求。什么是设计中真正重要的，且不能在平面上展现的物质的方面？如何通过筛选这样的数据集来触碰景观的精神？抽象性一直都是使用平面的缺陷，景观叠加法（landscape overlay method）——这种已经成为了景观设计的规范和标准工序的方法——并不能产生合适的设计，因为它总是将演绎分析与场所的诗学相混淆。
点云模型较为笨拙，它们描述了一个场所许多物理的、材料的、世俗的品质，对我们至关重要。如何从模型中挖掘出这些特质，使之更好地为设计服务？一个激光扫描得到的点云模型固然迷人，但当它没有与其他观察和设计技术相结合和扩展时，它并不能发挥多大作用。它呈现在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像素化薄膜，产生发光的纹理合奏，包括凹凸的细节、植物、基础设施。从地形学的观点来看，这个模型在它极薄的表现上非常的精确和悦目。在这种模式下捕捉的景观重现了闪烁的电子点云模型的一种点画式的面纱，看起来就像是露珠精密地覆盖了一整片土地的表面。这个模型揭示了地形和基础设施组合的高度复杂性，将文化和技术的人工制品与自然的凸起、急流和峡谷相融合。我们可以从其中导出一种新的方式，挑战景观规划和设计中的一种确定的平面现状。
另一种思维（The Other Mind）
我们都同意以一个术语来指代景观的物理性和诗学现实，暗示一种整体性，即“地形学”（topology）。它的词根“topos”和“logos”分别在古希腊语里指代“场所”（place）和“语言”（language）。尽管“topology”通常被理解为“拓扑”，它也可以包括关于人工景观谱系的更普通的理解。高精度的电子模型使我们更好地了解因环境的力量和变化所产生的地表复杂的物理相互关系。并不是模型产生的数据与地形学相关，而是信息的质量和精度可以从地形学中挖掘和恢复。“优雅”（elegance）来源于拉丁语“elegans”，它的词根是“legere”（挑选或选择）。地形学的优雅可以最好地被定义为挑选场地本质特征的精致的艺术。地形学是关于场地感知的智慧，并且被社会所局部塑造的。它定义了关于物理和自然的景观状态的一种有洞察力的方法，被技术、伦理和美学的选择所引导。地形学通过一系列反映出道义和认知的选择，设定一个给定场所的物理、文化和世俗的事实。
地图覆盖技术（mapping overlay techniques），从麦克哈格开始起源，当下被大多数机构所运用，倾向于将景观彻底转化为一系列平面上抽象、明确的术语和区域，将景观现实大大减少和扁平化。这种物理模型可以成为一种对场所的理解上更为具体的新的设计方法吗？地形学的优雅可以反映一种物质的、美学的、艺术的景观传统，而这种传统已被人们遗忘。地形学通过保存一个地方的文化线索，为各种学科领域打开了广阔的可能性，如机械、规划、建筑和艺术。
▲真实颜色的点云模型，圣莫里茨，瑞士
▲真实颜色的点云模型的剖面，乌里州，瑞士
▲真实颜色的点云模型的剖面，布里萨戈，瑞士
▲真实颜色的点云模型的平面视角，布里萨戈，瑞士
地形学必须被理解为一种关于景观的不断发展的整体的方法；一个景观今天看起来非常碎片化、区域化，可能是由于我们缺乏了对它过去所具有的品质的认知。地形学提供了一种更为普遍的，将景观作为象征性的文化实体的理解，在一块领域的维度上编织物理与空间的关系。理解领域在物理上的连续性可以帮助更好地确定景观的性质上的优先权。年轻的景观设计师必须回到这片领域，再次学习如何在景观中进行有见地的操作。最近几十年的趋势是将景观学教育推向更为抽象和简化的台阶——这种推进依靠对交流技能和模式认知的强调，而不是物理的设计技能。这可能就宣传和教学方面来说有它的优点，但是导致了一种更为主观的而非建造性的景观设计的方法，个人印象、图像、叙述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因此，回到场地具体的物理现实，学会如何区分景观的特性、潜力和固有特质变得特别重要。学生必须努力在开展设计之前对场地进行更好的理解，培养更强的学科技能。学习和熟练掌握地形学是景观设计艺术的核心。哪一位建筑师能像卡洛·斯卡帕一样，将每个设计步骤都显示在纸上？地形学应该压缩这些步骤，通过有意识地衡量一系列决定性选择来评定场地的物理、世俗的现实，避免盲目应用标准化的操作。
地形学可以在不同尺度上保持优雅和精度。一些项目展示了它是如何在大尺度地形上有效工作的，特别是在洪水泛滥的河流盆地和沿海地区附近。地形学，被理解为一种哲学，也是一种特殊的地形智能，将会在未来景观设计中扮演主要角色。通过精确的工具和全新的态度来分析和设计，我们许多怪异的习惯将被质疑，比如将项目置于地形的支配地位。为了说明这一点，我要重新讲述我十年前做的大工作室项目（the Grands Atelier Project），法国政府决定着手一项占地四公顷的建筑实验室，并选取了一块陡峭的山坡作为场地，需要对场地进行复杂的处理使之平整，这大大超出了预算。如果对地形及其物理特性有了更好的了解，我们就会知道停止这个项目是更明智的。缺乏对地形的了解在当代是非常典型的，并且通常对景观是有害的，因为我们往往会假设一个项目的场地可以被处理平整。
另一只脚（The Other Foot）
尽管景观建模方面已取得瞩目进展，还是很少有学校重视地形学的教学，对于“什么构成了景观设计的物理和文化基础”这一问题仍理解不足。我们显然满足于过去四十年景观中盛行的现状。我们需要多少次重新审视拉维莱特公园“辉煌的”平面，来重申我们项目支配地形的观念？拉维莱特公园的地形非常平整，就像一张空白的纸。我们很容易忽略地形所给出的挑战，来追求一种概念性的景观设计，只要开动推土机，土地就变平整了。在这个案例中，美学只存在于项目本身。有没有人会这样说：让我们不管指定场所的美和丑，或只沉浸于自己与场地无关的概念当中？我们已经远离了本应重视的场地，并且没有能力对其建立清晰的看法。这揭露了当今景观设计的困境——在缺乏充分的工具或者必要的景观理论的前提下，尝试拯救自然世界。这与对景观全局的象征力量的理解不足有着密切联系。随着象征价值的重要性逐渐衰弱，项目功能主义极大地影响了全球范围内的景观运作，并引起教育、经济和社会方面的本质后果。[ 大型工程部门已经承接了本该由我们承接的大规模的环境规划和管理项目，开发不利于设计的生态系统服务，其固有的定量方法和程序与设计和场所感毫无关系。地形学对于理解场地美学本质、培育设计来说是首要的。它能在场所的物理概念中优雅地结合技术和美学，拥抱与之共存的更高的社会和文化价值。点云模型只是关于场地的一系列物理选项的起点，能够帮助对地形进行更精确的、基于悠久传统的“外科”干预，艺术和技术在这里融合一体，成为优雅的地形学。对景观整体感的缺失并不能归咎于我们所居住的世界，而是我们所采取的方法。这只有当社会中态度得以基本改变，对我们现在使用的设计方法的盲目信念被挑战后才可能实现。
地形学能够通过对景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理解寻找更深层的意义。设计师应该对自然的反复无常和感性的解释保持警惕，并远离描述和规定以整个景观环境为目的的武断的科学分析。地形学是建立在地形的意义之上的，不仅是技术上的，也是文化的和象征性的，因为它与场所的系谱相关联。对工程师来说，它们很少以高分辨率和三维的方式来描绘一种存在的情景；但对景观设计师来说，这些模型的意义除了在于它们提供的实际地形信息外，还在于其内在的审美情趣。
在瑞士的锡吉里诺（Sigirino）为AlpTransit公司完成的人工山丘项目展示了地形学如何帮助更好地解决环境的美学和整合问题：项目被现有的山地地形所精确地交织和限定；大量数据集使景观设计师能确定由石笼排水线划定的人工山丘和蒙特费尔里诺（Monte Ferrino）带有小溪、碎石和瀑布的陡峭的岩石斜坡之间的确切接触点；景观设计师、环保主义者、工程师的团队可以对解决方案达成共识。
▲无人机在锡吉里诺补给站施工现场的调查
▲锡吉里诺补给站项目嵌入数字地形模型
▲锡吉里诺补给站项目的可视化
地形学的工具并没有提供一种对场地的解释，但它们能够帮助精确地评定某种给定的情景，接着由设计团队讨论和决定合适的行动。地形学创造了与以往按部就班的、分析的方法相异的设计方法。景观设计师可以从通常属于工程师的调研和建模技巧中大大获益。在这样的点云模型里，我们可以真正拜访每一块岩石、每一棵树、每一栋房子，把观察者、客户和设计者放在景观和预期设计的中心。一种外科手术般的精度将带来革命性的景观设计模拟和参与的概念。
另一只眼睛（The Other Eye）
几世纪以来，景观被认为是在相框内捕捉到的世界理想表现的产物。文艺复兴时期对透视学早期的研究聚焦于通过精确比例三角法来创造一种图案深度的错觉。为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往往在选择场所之前就已经进行了景观图景的构建。这种习惯可以追溯到古罗马。为了掌握文艺复兴的透视错觉，其余的景观被阻隔，注意力只集中于地平线上的单一的点。这对环境的很多方面造成了损害，包括景观本身也在相框边缘严重扭曲。在达·芬奇的《报喜》（annunciation）甚至《蒙娜丽莎》中，遥远的景观向画框的边缘弯曲。事实上，透视可以为了一个计划好的典范，将主体从场所的现实中抽离。结果，在过去五百年间，这种典范对我们的凝视有着美化但扭曲的影响。
这种理想化的凝视的现象现在可以被地形学所抵消——通过一个先于任何图像的详尽的景观模型。这对我们传统的思维和设计方法是相当大的挑战。平面、剖面和透视在这里仍然存在，但它们已经不再先于对地形的理解。一个既有地形的模型可以取代理想化的图像，它展示了景观转化的内在的相关性和复杂性。
地形学首先是关于在理想化视野下的实际地形；并让地形以这种方式发声，为学科带来一些全新的东西。关于怎样恢复看似我们已经无法触碰的景观的意义仍然是一个挑战。正是通过点云模型的抽象和位移的明显水平，导向对于某个地点的重要因素的优雅的选择。在地形学当中，是模型表面错综复杂的褶皱和结构，而不是理想图景成为了设计的生成力。
法国的透视画家被意大利的大师们训练，之后又并被英国景观传统影响了一个世纪。每一幅画作背后精心设计的三角测量都优先于场景的设置及其叙述。一旦被画出，这个场景在几十年间启发了英国的公园和花园。当从画框中转移到花园的真实空间时，透视法运作得非常完美，并且通过体积变形，为深度在单方向上提供了一个雄伟的幻觉。沃勒维孔特城堡（Vaux le Vicomte）的花园、凡尔赛宫的花园、汉诺威海恩豪森（Herrenhausen）皇家花园是这些几何原则在花园尺度上更进一步应用的完美例子。过去五百年中采用的这种透视方法如何与画框外的其他景观相关联，又是如何影响其他无数场所的？答案可能存在于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描绘的北美洲的网格景观，或者北荷兰如贝姆斯特（Beemster）的圩田景观之中。
另一种景观（The Other Landscape）
透视法通过几世纪的征服建立起了我们现在所尊崇的景观美学——在地形和模型的现实之前优先考虑图像和构造。这在伪透视组合成的艺术品中更为明显，如蒙太奇和拼贴画，它们强调景观有感染力的方面，诱人的梦幻感觉创造出几乎不可信的场景。透视法就像一个与正常景观认知相反的结构，对地形的直接性发起了挑战。透视法无法将景观作为一个整体；它们为地形上一个被理想化的小斜坡提供了信息，而另外的内容则被边缘化或忽略。景观无法将自己降格为这样一种透视的转喻或者碎片，也不能由一系列两者之间的东西组成；景观必须涵盖对周围环境的更全面的地形学描述。透视图像与作为整体的场地之间的矛盾容易削弱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地形学通过将点云赋予景观模型，并不挥舞着关于场地的全部既有事实，而是显示了一种优雅的、有见地的关于动因的选择，并通过精湛的设计来考虑、塑造和修改，这将带来一种基本的认知转变，观察者将学习如何掌握并适当解决场地所有物理现象，对其固有的整体性有深刻的感受和信念。
地形学提出的文化问题非常重要，因为它包含着其他形式的知识，帮助设计师来掌握和区分设计决定。在这种情况下，是土地本身，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向我们“讲述”它全部的复杂性、历史和结构。模型不是图腾，而是可衡量的常数，指代世界上不同的点；模型和真实世界总是保有距离，但通过模型可以对地形建立更好的掌控和理解。
地形学所公开、持续质问的，正是真实世界和模型之间的距离。景观是连续变化的画布，当下的建模与这种通过一系列习俗和标志改变的文化有关，最终能够帮助在地形上做出更好的选择。在锡吉里诺为AlpTransit公司完成的山丘项目，在布里萨戈（Brissago）的齐默尔曼花园（Zimmerman Garden）以及在多德雷赫特的河流公园（River Park）等案例中，图像和剖面直接来源于点云模型。地形学的方法呈现了一种认识上的挑战，模型和图像角色的颠倒是非常不安定的，但会给设计带来解放感和光明。地形学必须在假设一些理论之前，首先渗透进技术并掌握景观就地（in situ）和可视化（de visu）的优雅增强。这种掌握完全是为了回归一个地方的建造性起源。通过地形学，在还原到任何图像之前，先在模型上进行设计问题的研究和工作。图像追随模型，而不再是优于模型的事实，让我们回到我们最初的起源——简单地用棍子、绳子和粉笔在天然的地形上建立起的第一个景观。
▲城市与农业， 多德雷赫特工作室，荷兰
▲城市公园， 多德雷赫特工作室，荷兰
▲农业圩田， 多德雷赫特工作室，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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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形学》介绍
本文选自ETH出版的“地文”（Landscript）系列图书的第三本——《地形学》（Topology）。 “地文”系列是关于景观美学的出版物，邀请了不同学科的作者来共同思考如何建立感知、再现以及构建自然的模式。目标在于揭示传统景观感知并在学术层面培育关于审美的讨论。该系列还包括《景观视觉意向》、《影像的绘制》、《现代自然》与《物质文化》。
《地形学》是以在2012年10月举办的名为“地形学——关于今日的景观设计”的学术会议为契机，由来自哲学、历史学、园林设计、社会学和建筑学等不同专业的十三位作者的论文组成，是关于当代景观多维度思考的集合。作为本书主题的“地形学”，是指将不同的领域整合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有助于我们理解景观的内在美感和力量的理论。
作者介绍
本文作者：克里斯托弗·吉鲁特（Christophe Girot）
图片来源：http://girot.arch.ethz.ch
克里斯托弗·吉鲁特（Christophe Girot），ETH建筑学院景观设计学系主任、教授。三维激光扫描技术在数字化设计领域研究的领军人物。
译后记
笔者认为，本文是《地形学》中最为核心的一篇论文。作者克里斯托弗·吉鲁特是本书最重要的主编；并且本文与地形学主题关系最为紧密，详细阐述了“地形学”术语的提出及其内涵，具体说明了地形学的实现的前提与途径，并从教育和设计两个角度指出了景观学的发展方向。
对于标题“地形学的优雅”，作者做出了词源学的解释：即“挑选场地本质特征的精致的艺术”。本文围绕“模型”和“地形学”两个词汇展开，按照小标题分为五个部分。第一、二部分分别引入模型和地形学的概念；第三部分指出两者在当代景观学科中步伐尚未一致；第四部分指出地形学所带来的“模型先于图像”的观念对于传统景观学的冲击；第五部分作为全文的总结，并以案例说明模型的方法和地形学的思维为景观设计和环境带来的积极作用。
本文具有很强的当代性。作者指出当代景观所面对的两大困境，一是缺乏必要的理论，二是缺乏充分的工具。笔者认为，理论的缺乏使得景观设计概念的生成，以及景观学教育，往往呈现一种主观的状态，而不受理论的反思和批判性审视；而工具的缺乏使得以整体地视角研究景观、细致地检查介入的场所在实践中极难操作。在此背景下，派生自麦克哈格的“景观叠加法”（将景观抽象化和扁平化），仍然作为景观教学和设计中的通用方法——尽管这种方法距离场地的物理现实很遥远。受此困境所限，景观学的学科重要性受到质疑，渐渐成为建筑与规划之外被边缘化的学科；景观设计师的工作变得单薄，正如前言中所说的，他们或者成为一个装饰者，打扮打扮公共建筑周边剩余的开放空间，或者成为一个自然保护主义者，试图愈合景观或者保护景观免受干预。
在此背景下，“地形学”的提出为景观学科的发展、重振其地位提供了可能。地形学要求我们不要着眼于零碎的景观个体要素，而应当在一开始就以一种整体的视角来理解景观的全部复杂性，其中包括地形、建筑、公共设施、人群、经济、生态、文化……由此我们能够对场地进行真实的感知（物理和精神两方面），并理解其本质特征和美感。通过地形学的方式工作，景观不再是填补空白的角落，而具备了打破学科间的界限，成为各学科协调的基础的能力。为了感知的真实度和理解的正确性，作者提出工具的运用必不可少。3d点云模型可以以前所未有的精度还原场地全部的物理特性，客观地再现出人和自然对场地曾经实施的干预。通过此类点云模型，我们不仅能够深刻掌握场地的物理现实，也能够理解场地的固有文脉，因此得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出场地的特质与潜能，同时对环境产生积极反馈。
本文译者：周昕怡，东南大学建筑学院研究生，建筑历史与理论方向。
文章来自LAF与Archigh的合作项目“创作者计划”，创作者计划为大家搭建了一个桥梁，连接建筑媒体与创作者。创作者通过在建筑至上archigh网站上传作品/文章从而获得展示自己的机会，将会被多家媒体发掘推广。欢迎朋友们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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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观设计学》期刊
《景观设计学》（Landscape Architecture Frontiers，简称LAF）由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高等教育出版社联合主办，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景观学与美丽中国建设专业委员会支持，俞孔坚教授担任主编。LAF为双月刊，刊号为CN10-1467/TU，ISSN号2096-336X，邮发代号80-985。全彩页印刷，每期主题集中阐述，中英双语呈现。
2014年，LAF成为中国国家广电总局首批认定学术期刊；2015年，成为CSCD核心库期刊来源刊；同年，荣获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年度交流类荣誉奖。2016年，入选中国（武汉）期刊交易博览会中国“最美期刊”与中国高校优秀科技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