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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宽容有多远:读房龙《宽容》 | 我读

2016-11-26 林俏俏 中国民商法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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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而言,这不是一本法学书籍,也算不上一本哲学著作,房龙的笔调挥挥洒洒,从人类历史之初便开始描绘人类社会的宽容与不宽容。这里的宽容,按照房龙的意思,正如《大英百科全书》的注解那样——“容许别人有行动和判断的自由,对不同于自己或传统的观点的见解的耐心公正的容忍”去理解。房龙的幽默将繁杂的宗教历史通俗化,学者们或许会痛斥房龙态度不端正,但这并不影响我们透过诙谐看待过去与未来。


1天神


早期社会是没有宽容可言的,因为在那时,社会的第一价值是生存,需要的不是个体而是集体,因为只有集体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再加上当时人类的认知水平低下,认为世界由无形的神明主宰,因此必须严格遵守上帝的律法,绝对死守禁忌,以免不幸降生。


古希腊呈现出文明的性态,房龙认为古希腊社会初始十分宽容,即使泰勒斯宣称世界的主宰并非是神灵,信奉天神的古希腊人们依旧让他在床榻上终老而并没有加以刀斧迫害。可惜民主和宽容并不能够持久,古希腊先后有人因言获罪,最有名的便是苏格拉底之死。苏格拉底宣称,“人的潜意识是世界万物的最后尺度;命运的塑造着不是上帝,恰恰是我们自己”,“世上谁也不要干涉被人信仰什么,或剥夺别人独立思考的权利”,“…必须允许个人拥有对任何问题进行探讨的充分自由,官方必须完全不对他们进行粗暴无理的干涉”。这些“诡辩”触犯了当局的权威,另一方面也使其面临审判时获得一线生机,但由于苏格拉底不愿放弃辩论的自由,被处以死刑。古希腊的圣光已逝,旧民主理想彻底失败,高度集权独裁的时代即将开始。


罗马时代依旧保持宽宏大度,但他们更注重实用而非理论,因此在精神空虚之时,罗马人将自己投入了神启会当中,最著名的是亚洲的米思拉斯神。星期日便是来源于罗马人对米思拉斯神的纪念活动。

 

2基督教


往后,天神消逝,基督教迅速征服西方,一方面广大底层人民口口相传,另一方面基督教的教义——机会均等得到迅速传播。但基督教起步是艰难的,它阻碍了罗马教士敛财的机会。即使遭受社会的不宽容待遇,基督教并没有完全消逝,反而更为茁壮。


在荒原中,教徒开始组织教会,在教会上每个人都可以畅谈自己的信仰和看法。随着教会的扩大,一些非民主但有用的制度开始组建,教会开始有了制度、仆人、长老(即神父)、 “总监”(即主教)。罗马迁都拜占庭之后,主教成为市镇最显赫的人,开展政治活动,摇身一变成为教皇。当国家的公职体制僵化,除了教会之外年轻人再无晋升之路,这个饱受迫害的宗教终于在西方世界大放异彩,编著《新约》,一跃成为国教。


基督教的发展一直伴随着无数的争吵与血腥,残忍的手段使其取得了更为喜人的进步,比如组建著名的“基督教世界范围联合会”,比如臭名昭著的宗教法庭。中世纪的宗教是强大的,它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婚姻不再是男女间的民事契约,必须得到神父的祝福才能生效,即使是不信奉基督教义的国王也必须祈求教皇的承认。


教会的统治是不宽容的。教士们说民众必须在谨慎的指导下才可以阅读经书,文字必须经过审核,出版书不得违反《禁书目录》。让人欣喜的是《禁书目录》并没有持续下去,而且宗教改革后,大量禁书纷涌而至,教皇们则因专横而大吃苦头。

 

3宗教改革


很多人容易将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混为一谈,实质上二者毫无相似之处。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是两项运动,虽宣称追求同一目的,但是手段截然不同,在运动中人文主义者与新教徒双方互怀敌意。二者都信奉人应当自由,享有最高权利,但文艺复兴主张自由以探寻历史与美,宗教改革则坚持信仰上帝。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只有短暂的融合,但因为新教徒的专横,追求自由创造的文艺复兴则与宗教改革分道扬镳,不再联合。


宗教改革开始了孤军奋斗的历史,每一页史书都记述艰辛与波折。宗教改革并不是十分光明,它滋生了诸多教派,比如加尔文,比如路德,教派不仅要向教皇攻击,彼此之间也相互攻诘,引发了更凶残的战争。宗教改革在宽容问题上是复杂的,路德曾疾呼“烧死异教徒是违背圣灵的”,但非常厌恨浸礼教徒,甚至烧死了理论上比他更为高明的敌人。宗教改革者认为宽容并不是什么美德,但是他们也为宽容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们鼓励阅读《圣经》,鼓励自由思想,重建了人的尊严。


房龙在书里这样描述,新教徒摧毁了旧教派的监狱,用现成的材料搭建了新的,宗教改革试图建造一个无人的禁区,但是无法阻挡人们在无人区里面游荡。宗教改革过后的清教徒、再洗礼派以及各色各类的人物,一方面各教派各展其能,宽容成为可能;另一方面依旧引发了不同教派的攻击,更别提法国大革命的血腥和残暴,“理解一切,则宽恕一切”似乎变得困难起来。


4宽容不宽容


宽容是一种美德,但宽容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在书中形形色色的历史人物和不同教派受到的攻击,似乎是在证实世界的不宽容。房龙说这个是族群的问题,历史证明任何与大多数脱离的人几乎都走向末路,在美国大熔炉的背景下看起来好一些,但房龙告诫我们依旧要警惕种族主义,当然还有那些自称为“上帝的选民”、“属于上帝的人”。每个团体、每个部落、每个宗教、几乎每个家庭,都坚持与别人保持距离,都相信自己优越于旁人,这种想法是危险的。宽容是个奢侈品,但是进步的社会仍应支付。


宽容是一种宽厚的品德,但没有哪个人可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处于一个完全宽容的社会,一个自由且有理解的社会。当然宽容看似难以企及,我们依旧不能放弃希望,毕竟这是人类剩下不多的美好愿景。


准确而言,房龙的《宽容》非常庞大,涉及的内容绝不仅仅是宽容与不宽容。房龙的书,像故事,像小传,当然不乏思想,不乏哲理。


参考文献:[美]亨德里克•房龙:《宽容》,迮卫、靳翠微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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